2017 年,王健林一句“先定一个小目标,比如先赚它一个亿”在网络上掀起热潮,成为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。那时,他是中国商业界的领军人物,站在财富的巅峰俯瞰众生。然而,风云变幻,短短数年,他就被“负债千亿”“股权冻结”等标签笼罩,从首富变为“首负”,万达也从辉煌走向“卖卖卖”的艰难境地,其商业轨迹宛如中国房地产兴衰的缩影。
2025 年 3 月,80 亿元股权冻结的消息让王健林再次成为舆论焦点。此时,人们惊讶地发现,曾经和他一起在地产领域叱咤风云的许家印、潘石屹、张玉良等人,早已带着巨额财富远走他乡。而这位 71 岁的老人,依然坚定地守着万达的招牌,与债务进行着激烈的搏斗。在“跑路成风”的时代,王健林的选择,如同一束强光,照亮了中国商业文明的黑暗角落。
2017 年,万达遭遇“股债双杀”,负债高达 6000 多亿元,海外并购受阻,H 股退市对赌协议如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。同行们有的选择“技术性破产”来规避风险,有的忙着“资产转移”以保全财富,王健林却以无畏的勇气开启自救之路。他果断甩卖资产,20 座万达广场、77 家酒店、13 个文旅项目相继出手,连美国的 AMC 院线、西班牙大厦等海外资产也被清仓。战略上大幅收缩,砍掉 90%的海外投资,从“买全球”转变为“保主体”。同时,积极引入腾讯、阿里、苏宁等战略投资者,推动万达商管轻资产化。
展开剩余65%这场自救堪称商业史上的壮举。2020 年疫情来袭,万达广场租金减免超 40 亿元,影院收入大幅下滑,但王健林没有丝毫退缩。到 2023 年,万达成功还清 6000 亿债务,不过核心资产缩水过半。媒体计算,这相当于每天偿还 5.48 亿元,每分钟烧掉 38 万元。
面对困境,71 岁的王健林依旧马不停蹄。2025 年,他被拍到现身云南大理寺庙,照片中的他身形消瘦,却还在与投资人积极谈判。而此时,潘石屹在纽约中央公园惬意跑步,许家印在监狱等待法律的审判,张玉良在海外购置豪华庄园。这些曾经的“战友”,在风暴来临前就已悄然离去。
许家印通过“恒大财富”转移数百亿资产,留下 162 万套烂尾楼,2023 年被刑事立案;潘石屹从 2014 年起抛售 SOHO 中国核心资产,套现超 300 亿元,2021 年携妻移居美国;张玉良在绿地爆雷前“精准辞职”,被质疑转移资金至海外家族信托。
当同行们熟练运用“境外信托 + 技术性离婚 + 海外上市”的财富转移套路时,王健林却将万达总部从离岸群岛迁回珠海,把儿子王思聪的微博认证从“普思资本董事长”改为“万达董事”。这种看似“愚蠢”的坚守,在精明的商业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。
王健林的困境,实则是中国传统商业伦理与现代资本逻辑的激烈碰撞。在“有限责任制”成为企业家保护伞的当下,他仍坚守古典式的担当。万达危机期间,海外资产清仓所得全部用于偿债,不转移资产;拒绝将债务甩给地方政府或购房者,坚持市场化处置,不切割责任;即便卖广场也要保留“万达”冠名权,维系商业信用,不放弃品牌。
若他早年像潘石屹一样套现离场,个人财富至少可保全千亿规模。但王健林更看重“万达还钱是企业家的本分”。2023 年债务清零时他说出这句话,2025 年股权冻结时更显坚定。
王健林的故事,早已超越商业成败的界限。他像一面镜子,映照出两种价值观的差异:一边是“识时务者为俊杰”的生存哲学,一边是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的孤勇担当。在财富与责任的天平上,他用行动证明:企业家真正的护城河,是穿越周期后依然屹立不倒的品牌;不是精致利己的算计,而是风暴中守护的万千员工生计。当王健林在洱海边独自凝望,他守护的不仅是万达,更是中国商业文明最后的尊严。
“财富的尽头是使命,使命的尽头是奉献,奉献的尽头是存在的价值。”这位没跑的企业家,终将被历史铭记的不是他曾赚过一个亿,而是在可以跑的年代,他选择了担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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